社情读者

跑路了

【泰辰AU】同谋(上)

*大佬泰与副手鬼

*补药扯三观

*真实ooc

*不知道有没有下……



正文

【1】


辰鬼十二岁的时候就跟着阿泰了,算算到现在也十年有余。阿泰大一岁,比营养不良的辰鬼高了不只半个头,刚正式见面就逼着辰鬼喊大哥。辰鬼那时候不叫辰鬼,收容所里的长辈叫他左斌,普普通通的,好像他的人生也就随着这名字被赋予了平凡的一切。那段日子并不快乐,辰鬼逃出来以后极力地想摆脱从前所有记忆的纠缠,和那时有关的一切,都被他用一种逃避的方式丢到了他自己永远也看不到的地方去。


阿泰遇到辰鬼的时候境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被父亲藏到桥洞底下,外面雨声大得连枪声都显得飘渺,在刺骨的凉意中他看到另一边蜷缩着发颤的辰鬼。辰鬼淋了很久的雨,早就意识不清,阿泰凑过去,将自己的外套盖在了辰鬼身上。后来雨过天晴,有人来接他,他在穿着整齐的人群中扫了一眼,知道自己以后恐怕再也看不到父亲了。临走时,在他的要求下,他们带走了辰鬼。


回到家里,偌大的别墅已经换了主人。风情万种的女人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香烟,他叫那女人“玉阿姨”。女人朝他招招手,在他乖乖地走过去后,拔下了他几根头发。


阿泰向玉阿姨提过要跟辰鬼一同去上学,玉阿姨最后却也只让他一个人去念完了高中。他跟辰鬼不住在一起,辰鬼的房间跟家里轮流值班的保安紧挨着,但他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翻出窗户,顺着水管爬到底楼敲辰鬼房间的窗户。


辰鬼房间里塞满了他拿来的玩具和零食,就连床上也堆着大大小小的公仔。辰鬼怀里那个红色的狐狸,是阿泰从小抱到大的玩偶,那天他把这个塞给辰鬼,告诉辰鬼一定不要丢掉它,辰鬼点点头,就抱着这个玩偶睡了一星期。一周后阿泰再次敲了辰鬼的窗户,在辰鬼拉床头灯的手臂上他看到红彤彤的一片,甚至还有辰鬼抓挠出血丝的痕迹。很长一段时间他觉得有人欺负辰鬼,问辰鬼话这人也不回答,他没办法,只能要了药膏拿给辰鬼。后来阿泰终于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他要求辰鬼不能丢掉的玩偶,辰鬼对玩偶身上的某种材料过敏。


辰鬼十七岁那年,身高正式跟阿泰持平。他常常被玉阿姨要求去校门口接阿泰回家。玉阿姨也常常告诉他,他的命是阿泰保的,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死在阿泰后面。阿泰的高中生活并不那么顺利,至少玉阿姨是这么认为的。校门口穿着整齐制服的学生来来往往,阿泰从不在这些人之中。夕阳将半个天空铺得通红,熙熙攘攘的人群过去后,阿泰背着光慢悠悠地走出来,制服扣子开了三颗,几乎露出整个胸口,领带也松松垮垮歪歪斜斜。身边几个染着头发的青年,像是说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勾肩搭背地笑了很久,他们有人给阿泰点了一支烟,阿泰熟练地咬住,笑嘻嘻地朝辰鬼走过来。辰鬼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头发也乖顺。


“这谁家乖乖仔。”染发的其中一人带着几分不屑的意味问道,大抵也是以为阿泰是过去招惹辰鬼的。


“我家的。”阿泰没回头,直截了当地说。


身后突然安静下来,阿泰也不想去看那些人的表情,走到辰鬼面前站定了。


辰鬼微微偏过头,抬手耐心地帮阿泰整理好扣子和领带。阿泰握住了辰鬼的手腕,倾身凑近朝辰鬼吐了一口烟。辰鬼没防备,皱眉咳嗽起来,阿泰就趁机拉下辰鬼的手然后紧紧握住。


“这这这是谁啊?”阿泰身后的人结结巴巴地问。


“你猜。”阿泰说。


按照玉阿姨的规划,阿泰毕业之后,她会安排阿泰出国。机票订好了,临行的前一晚,阿泰又敲了辰鬼的窗户。辰鬼刚洗过澡,穿着宽大的白T和黑色运动短裤。阿泰就坐在辰鬼身边,低垂着眼眸看辰鬼白嫩修长的腿垂在床边晃啊晃。辰鬼也低头盯着地面,刘海上的水珠滴落在大腿上,阿泰忽然伸手替他抹去,然后那只手就停留在了腿上。辰鬼僵直了身体,没有动,也没有拒绝。


阿泰问辰鬼:“你想我留下来嘛?”


辰鬼反问:“你会留下来吗?”


阿泰的手圈住了辰鬼的腰,将辰鬼往自己身边拉近后似乎是想要接吻,但辰鬼忽然没征兆地发起抖来。阿泰赶紧将手松开。辰鬼没办法接受过度的肢体接触,了解这些的阿泰知道自己刚才的确是越界了。辰鬼从不会拒绝他,不论发生什么辰鬼都会顺从地接受,但他始终不想因为自己而伤了辰鬼。


阿泰最终都没出国,那天晚上辰鬼听到玉阿姨跟阿泰激烈的争吵,结果第二天额头上混着碎玻璃碴子和殷红血液的阿泰当着辰鬼的面得意地撕掉了机票。玉阿姨将辰鬼单独叫到书房,再出门时阿泰的伤口已经被纱布包裹好。


辰鬼走上前,阿泰握着辰鬼的手放在自己的伤口上,像是一只请求主人安抚的小狗。辰鬼手下用了用力,阿泰痛得“嘶”了一声,辰鬼转过身直接走了。


这是生气了,阿泰明白。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阿泰开始接手玉阿姨的工作,没日没夜地带着辰鬼到处跑。辰鬼从后视镜里看到阿泰疲惫地揉着眉心,还是觉得于心不忍,刚成年没几天,就注定要把自己的青春全部付出在这些东西上,他倒宁可阿泰出国念书。


那段时间他时时刻刻跟在阿泰身边,随阿泰进入一个又一个灯红酒绿的场子。玉阿姨在社团里的处境并不轻松,阿泰父亲的那件事让她始终都背负着背叛的嫌疑,话事人没指望,稍逆了谁的心意恐怕就会被轻而易举地按上叛徒的罪名。最好的地头,完整的合作链,其他路子上的人也都紧紧地盯着玉阿姨手里这块肥羊肉。


只要是阿泰命令的事情,辰鬼有绝对的执行力。别的事情可能不会,但拼命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这年头不比从前,一言不合就火拼的场面几乎很少出现,除非是机密性的事情,阿泰给辰鬼安排的工作无非是给他开车守门,必要的时候再掏枪唬一下人。


阿泰在家里或是在外面都有了一些话语权,对辰鬼的关心更甚。那天找了一位业界知名的心理医生想让辰鬼跟他聊聊。辰鬼从来没有违抗过阿泰任何一件事,最后也只能乖顺地坐在椅子上听那位眉目和善的老人语气轻柔地对他说话。他像是睡了一觉,做了很长一段梦,清醒的时候满头汗水有种恍然不知置身于何处的错位感。这之后看着辰鬼吃药成了阿泰每天的必备项目,不论多晚,不论正在做什么,哪怕是枪已经顶着别人的头了,阿泰还能回过头跟辰鬼说一声“药带了没,一会记得吃”。


收容所里的那个人喜欢喝苦丁茶,所以辰鬼非常讨厌苦味。但每次吃过药阿泰都会往辰鬼嘴里塞一颗糖,阿泰本来没有吃糖的习惯,不久以后竟然开始喜欢吃糖。


【2】


刘奇在阿泰父亲掌事的时候也只有十几岁,如今换了三任老大,终于在阿泰手底下混出了些名堂。阿泰用了很短的时间打通上下在社团里能有一席之地,刘奇着实佩服阿泰的能力,也真心实意地把阿泰当大哥。只是谁都知道阿泰这人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他太信任身边那个高个子男生了。这一点手底下人都明白,辰鬼长得白净,身条也挺拔,阿泰整日带在身边,必然是有别的情愫在。几个人私下里议论过,刘奇总觉得委屈和不甘,他想他为老大拼了这么久命,辰鬼这小白脸在床上躺着就把好处全占了,怎么想怎么不平衡。但阿泰也没有为了辰鬼做过什么糊涂的决定,他心里憋着气没处儿撒,只能整天拉着弟兄们抱怨几句,顺便再对辰鬼留下几句下流的点评。


事情的转折点发生在刘兆被抓的那一天。刘兆是刘奇的弟弟,亲兄弟无话不谈。所以当有人说刘兆是琛哥那头的人时,刘奇是怎么也不肯信。琛哥从阿泰父亲还在时就跟陈家不对付,即使都为同一个社团卖命,他还是明里暗里安插了不少眼线,说谁都成,只是要说是每天朝夕相处的弟弟,刘奇有千百种证明这种说法荒诞的理由。


可是阿泰不信。


废旧的平房里阿泰正倚着墙抽烟,外面是荒凉空旷的山地,不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猫头鹰诡异的叫声。刘奇早已经大汗淋漓,他颤抖着抬起头,看到辰鬼依旧眉目低顺地站在阿泰身边,月光透过窗子洒在他身上,渗透着一股清冷的凉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周遭空气随着这漫长又短暂的等待变得压迫起来,阿泰终于抽完了一支烟,缓缓走到刘奇身边,蹲下身扶着刘奇的肩膀,他看着刘奇。阿泰的长相跟他们这行格格不入,没有一丝凶相,那双圆眼睛看起来甚至还给人透着一种无辜的信号。“刘哥,我很敬重你们的。”阿泰说,口音带着南方人特有的软腻,“只是想不到你们会这样对我。”


刘奇心下凉了半截,他猛然看向辰鬼,眼神里满是恨意。


刘兆的事情是辰鬼告诉阿泰的,应该说阿泰仅仅凭着辰鬼一句无凭无据的话就将他们这两个一直跟着他忠心耿耿的人给打入了地狱。


“没有证据,大哥你不能信他!”刘奇伸手攥住阿泰的胳膊,急切地说。


阿泰抽出胳膊直起了身子,他转过身去:“刘哥你对我很重要,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想的。”阿泰顿了顿,那几秒钟的时间刘奇仿佛一个等待宣判的死刑犯,“那是你弟弟的事情,我知道跟你没有关系。”话音刚落,刘奇像是脱力一般瘫倒在地上,汗水早就将水泥地面打得斑斑驳驳。


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雨滴把树叶打得刷刷响。辰鬼替阿泰撑开伞,出门的时候半边身子沁在了雨里,阿泰握住辰鬼撑伞的手,又将伞往辰鬼那边挪了挪。


“你太心软了。”坐上车后阿泰从后视镜里看着前面正低头系安全带的辰鬼。


辰鬼发动了车子:“他什么都不知道。”


阿泰“嗯”了一声就不再言语了。他早就听说刘奇和刘兆对辰鬼在他身边颇有微词,底下也有一些恶毒肮脏的流言加诛在辰鬼身上,阿泰并没有要放过他们的打算,只是辰鬼还是保下了刘奇,想来也是为他的情面考虑。而至于刘兆,他究竟是不是琛哥那边的人对于阿泰来说并不重要,辰鬼说他是,那他就是。他百分之百相信辰鬼说的话,这种信任没有理由,也没有任何可以摧毁它的工具。



【3】


心理医生给辰鬼开的药有安神助眠的作用,辰鬼变得有些嗜睡。从前阿泰处理文件的时候他在一边站多久都不会觉得疲惫,最近不到半个小时就开始困顿了。睡意这东西谁也没办法抵抗,辰鬼盯着阿泰翻文件的手指意识渐渐模糊,身体一歪,差点摔倒。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阿泰正回头盯着他笑。


“跟我一起那么无聊的吗?”阿泰问。


辰鬼低下头不说话。


阿泰下巴抬了抬,指向跟书房连着的卧室接着道:“你要不要去休息?”


“没关系的。”辰鬼说,耳朵红红的。毕竟这是他跟着阿泰这么多年来头一次偷懒被抓包。


阿泰饶有兴趣地撑着下巴:“哦?是吗?”他拍拍自己的腿,“那要我抱你睡吗?”


辰鬼吓得后退了两步,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西装下摆。


阿泰笑开了,酒窝都笑了出来,眼睛亮亮的:“你快去睡一会,结束我叫你。”


辰鬼有些犹豫。


阿泰伸手要去拉辰鬼:“干嘛你欲擒故纵是不是,我真的抱你了。”


辰鬼低着头,还是没动。


阿泰握着辰鬼的手腕站起身,他的笑意渐渐变得温柔起来。辰鬼试探性地往前倾了倾身子,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阿泰抬起手,居然有些紧张,他张开手臂,缓缓地环住辰鬼,将自己的身体靠了上去。拥抱是一件很奇妙的事,交融的体温和呼吸,它让两个人的心脏靠得很近。


辰鬼心理上排斥任何与其他人的肢体接触。直到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他躲在桥洞底下,在周遭冰冷的侵袭下失去了意识,再次清醒的时候他看到阿泰握着他那只挂了水的手发呆。他一直都记得阿泰发呆的样子,明明该是个天真的年纪,却让人觉得他仿佛老了很多岁。在成熟的时候天真是一种幸运,而在天真的时候成熟往往是痛苦叠加后的无奈。但不论成熟或者天真,阿泰的眼睛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明亮清澈。那时的辰鬼看着阿泰,觉得自己并不讨厌阿泰握着他的手。他想自己在阿泰眼里大概是某种情感去寄托的载体,这跟他本身是谁并无关系。阿泰宠爱他,就像宠一只和他一同淋过雨的猫。猫有猫的使命,主人选择了它,它就应该为主人做好自己能做的所有事,因此辰鬼一直都能为阿泰豁得出去,他早就没什么羁绊,而阿泰是他继续活着的意义。就是这么简单,但说起来却很沉重。


自从阿泰接手了工作,玉阿姨闲暇的时间也多了,整天跟朋友去研究油画,有时出国就是一两个月。阿泰曾经跟辰鬼说过,要不是他爸爸,玉阿姨可能早就是个驰名中外的画家了。阿泰坐在办公桌前签字,说话的语气轻描淡写,辰鬼问他为什么不恨玉阿姨,阿泰说很多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的,活着也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就像我现在,就像你要跟着我。


辰鬼看着阿泰,认真的说:“我想跟着你。”


阿泰去牵辰鬼的手,将辰鬼拉到身前:“你这话说出来,就不能收回去了,不然我会没办法撑下去。”


辰鬼轻声应答,阿泰仰脸看他的时候眼睛清亮,带着期盼与恳求,辰鬼忍不住揉了揉阿泰的头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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